陈忠实贾平凹张艺谋,你们把陕西拖后了几条街?

2018-06-01 14:15:34  来源:“额滴神”微信公众号  


[摘要]日前,几个朋友在一起吃饭,有人聊到,最近有一篇文章很火,雷倒了好多网友,尤其是好多老陕看了,惊讶得竟不知说什么才好。文章大意是说,陕西的三大名人陈忠实、贾平凹、张艺谋,非但没有给陕西争光,反而抹黑了陕西,影响了陕西的发展。当时听了,觉得是奇谈怪论,但也没当回事。...

  日前,几个朋友在一起吃饭,有人聊到,最近有一篇文章很火,雷倒了好多网友,尤其是好多老陕看了,惊讶得竟不知说什么才好。

  文章大意是说,陕西的三大名人陈忠实、贾平凹、张艺谋,非但没有给陕西争光,反而抹黑了陕西,影响了陕西的发展。当时听了,觉得是奇谈怪论,但也没当回事。这年头,什么反常识、反理性的议论没有?如果把每种怪论都认真滤一遍,非得神经病不可。谁知回到家里,那位朋友真把文章的链接发给了我。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!

  此文最早是发表在公号《营在西安》上的,说是文章,实际上不过是一篇访谈,被访的人叫“张宝通”,文前介绍是“经济学家,陕西省社科院研究员,突出贡献专家,陕西省城市经济文化研究会会长,陕西十大杰出经济人物之首,西部经济建设功勋人物,第二届西部十大风云人物……”,总之头衔很多,如果把每个头衔都像气球一样地串起来,大概有几米长吧。

  然而看他的访谈,东拉西扯、不知所云的地方很多。其中提到“陕西三大名人”的地方是这么说的:“我对陕西的三大名人不看好,评价不高(贾平凹、张艺谋、陈忠实),从政府角度来看,他们对陕西的发展完全起到了错误的作用,抹黑作用,没有起到促进作用。他们给人们展示的是陕西的封闭、落后,他们主要描述的都是童年的事情,童年的落后,给外界一个陕西就是封闭落后的印象,完全没有起到促进作用。”

  其中第一句,属于个人意见,趣味无争辩,他人无法置喙。就像我本人对“陕西的三大名人”,尤其是“贾、张”二位也不喜欢一样。但话风一转,就说“从政府角度来看,他们对陕西的发展完全起到了错误的作用,抹黑作用,没有起到促进作用”,就令人莫名其妙了。

  请问张会长,你说的“政府”是哪一级政府?是中央政府,还是陕西省政府?如果是中央政府,既然贾、陈、张如此不堪,为什么还要让张艺谋执导世界奥运会的开幕式,让陈忠实、贾平凹先后担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?是政府用人不察,还是贾、陈、张欺骗了组织?如果是陕西省政府,既然贾、陈“对陕西的发展完全起到了错误的作用,抹黑作用”,为什么还要让这两个抹黑陕西的人担任省作家协会主席?是鼓励他们继续抹黑,还是引蛇出洞,故意让他们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?如果都不是,那我只能说,是因为张会长替政府出谋划策时间长了,错把自己当成政府了——就像焦大在贾府时间长了,就误以为自己是贾府的人一样。

  从现代知识分工的角度看,每个人都只懂得自己研究领域中的一小部分知识。因而,一个专业知识分子,应当恪守知识的边界。但张会长偏偏喜欢“跨界思考”,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大发议论,说“西安旅游资源在全国是首屈一指的,但西安前几年旅游排序在全国排序居10名之外。我觉得吃亏是因为陕西文人太多”,这是什么话!西安旅游排名靠后,是由于政府不作为,导致旅游环境差,服务意识淡薄,跟文人多有什么关系?唐代文人那么多,为什么还会“万国来朝”?难道是陕西文人写文章鼓励出租车都宰人,小偷专偷外地人的么?

  根据文前的介绍,张会长的研究方向是“宏观经济,区域经济,城市经济,企业经济”,这已经够忙的了,可偏偏还要指导文艺创作,就难免错谬百出。

  比如,张会长指责贾、陈、张三位写的都是他们的童年,为什么不写写当代社会呢?而会长不知道,童年经验是一个作家重要的创作资源,不是你说忽略就能忽略的。

  因而,曹雪芹写的是童年,鲁迅写的也是童年,但贾、陈写的就未必尽是童年。《白鹿原》从清末民初一直写到1949年,陈忠实老师却生于1942年,因而《白鹿原》写的不是陈忠实的童年,而是陈忠实爷爷的童年。贾平凹的小说时间跨度很大,《商州三录》可以说写的是他的童年,但《浮躁》《废都》却写的是他的成年,童年的庄之蝶不可能拥有那么强的性功能。张艺谋的作品多数都揭露的是“万恶的旧社会”,他却生在红旗下,长在新社会,说张艺谋写的也是他的童年,这是给“新社会”抹黑,人民不答应。

  写到这里,看了一下表,睡觉还有点早,就顺便给会长普及点文学常识吧!一个作家的好坏跟他描写的内容没有关系,不是写了封闭、落后的东西,这个作家和作品就是封闭、落后的。如果是这样,谁还敢写妓女、赌徒、流浪汉呢?反之,也不是说,写了高大、先进的东西,这个作家和作品就一定是高大、先进的。否则,人人都去写权贵、富豪、宝马名车去了,谁还关注底层呢?

  作为政府智囊一类的人物,张宝通先生想把西安融入国际化大都市的行列,心情迫切,可以理解。但他把陕西保守、落后的板子打在文人屁股上,却是“柿子捡软的捏”。干嘛不打打官员的屁股呢?文人靠自己的才华,写了几本小说,你说“(陕西)文化名人非但没有对城市品牌国际化传递正面效应,倒是负能量满满。”但据媒体报道,前任魏书记到国外出差,还让旅游公司的老板,安排饭庄的厨师,带着锅碗瓢盆,到国外做扯面,这对西安的“城市品牌国际化”传递的是什么效应?你干嘛不提一句呢?

  实际上,一个地方的发达与落后,主要是政府官员作为与不作为的结果,与文人的几本小说、几部电影何干?

  如果说陕西的保守、落后要归咎于贾、陈、张的“抹黑”,那么南方的发达是不是要归功于文人的“扮靓”?比如,上海要归功于王安忆,南京要归功于叶兆言,杭州要归功于余华?如果一个作家写了一个地方的封闭、落后,就是对一个地方的抹黑,那么,是不是可以说,莎士比亚抹黑了伦敦,巴尔扎克抹黑了巴黎,高尔基抹黑了圣彼得堡?他们对工业革命初期的罪恶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?

  同理,杜甫抹黑了长安,因为他写了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”;曹雪芹抹黑了北京,因为他笔下的贾府,“只有门前两只石狮子是干净的”;鲁迅抹黑了绍兴,因为他写了《故乡》《祝福》《孔乙己》等封闭、落后的东西;莫言抹黑了山东,因为他的获奖作品《蛙》反映的是惨无人道的计划生育。

  透过这荒诞不经的逻辑,我们看到的是一种陈腐不堪的观念:文人要歌功颂德,粉饰太平,替当下的生活鼓与呼;否则,就是负能量,就是“抹黑陕西”,就是“完全起到了错误的作用”。张会长“希望西安能出现一些能写当代的文人,能与时代贴近的文人,我们要现代化、贴近现实,活在当代。”

  在这个思想市场上,各种思想产品、科技产品都有充分的试错机会,而不是动辄得咎,只要那个官员或“准官员”不高兴,就戴上“抹黑”的帽子,打入“错误”的另册。

  张宝通先生想把陕西打造成一个科技与教育大省,这个想法很好。可目前的现状是,高校多没有使陕西或西安占尽先机,孔雀东南飞,或西半球飞,使陕西成了一个人才培训基地或中转站,外流现象十分严重。

  这是不是应当促使张会长以及有关部门反思一下用人机制,净化一下用人环境,尽可能多地给文人与科技工作者提供优裕的创新平台,而不是口含天宪,手举神鞭,盯着看谁的言论是“负能量”,是“抹黑陕西”。庶几,旅游大省或可成为文化大省、科技大省、现代都市聚集大省。(作者 狄马)

编辑: 张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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